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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山脚浓密树叶下，站一着装水墨丹青男子，横眉冷视于前方正闲庭信步的嫣红花妖。
将昨日黑皮机车服褪去后的秦术，别有一番文人墨客的风味。
扶修见只有秦术一人，再加上那百里开外都能察觉的冷冷杀气，便知古月和贪吃鬼半路出了幺蛾子，要么就是溜哪玩去了，要么就是拐去买好吃的了。
这路还是得走着，但扶修的步子显然在缓缓变慢，刚一会还走在姮以汐前头，这会整个儿都躲在了姮以汐身后。
“古月呢？”
秦术声线低沉，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跟骨山浓密深浊的瘴气有得一拼。
“还没到吗？”扶修假作疑惑地应道。
“你让她自己来骨山？”此刻，秦术脸上的阴霾更森了，仿佛那传说中的四十米大刀马上提来。
见扶修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同秦术对话，姮以汐倒是很自然地走到一边去，给两妖有足够的空间细细交谈。
结界交界处由于天色显得不那么清晰，姮以汐走近后，伸手碰了碰，但在外头看不出里头有什么。
想到自己失去意识前的画面，姮以汐就愈渐蹙眉，纤长白皙的手指缓缓缩紧，指缝间唤一鬼蝶试探性潜入。
以秦术的性子，并不会跟扶修太多废话，“她不敢迟到。”
“是是是，谁敢放你鸽子。”扶修的目光已经朝正在往骨山入口走去的姮以汐看去，“我肯定贪吃鬼跟着她，应该是半路贪玩忘了时间。”
“不会。”秦术肯定道。
“被你管太严叛逆了可能。”扶修说话一向不正经，即便对方是面墙，他也能强行调侃。
就拿当年慕青将他永久驱赶出妖界那次来说，奈何禾木滔滔不绝说着他的几万字罪状，扶修也是一副无畏笑颜，挑眉侧躺于湖心，嘴里叼一灵草，“哦？这么多吗？”
“……”慕青站在庞大队伍的正前方，双手始终背于身后，面色平静地看着扶修，不语。
那天，除了秦术和扶摇，其他所有亿年妖都来同扶修“道别”，可见其妖缘有多难堪。
扶修有些听累地用草梗掏了掏耳朵，笑道：“行了禾木，别说了，说来说去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又不在意，你们何必较真呢？”
前来围观的吃瓜小妖们占据了主导数量，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扶修你脸皮也是够厚的！”妖群里喊得最大声的，不用想都知道是禾木。
扶修看向聒噪的禾木，态度突然变得有些严肃，红眸燎起，嗓音转低，道：“你给本少爷闭嘴。”
在扶修眼里，禾木不过就是个只会嚷嚷的草包，借着慕青狐假虎威的纸人，不然他早就想把禾木给除了，毕竟只是件动动手指头的事。
但他脾气好，跟慕青杠上总归不太好。
被扶修一瞪，禾木果然秒怂，骂骂咧咧的嘴角颤抖半天不敢大声，只能支支吾吾地碎碎念着。
“可恶，这花妖实在可恶……”
扶修缓缓从湖心站了起来，略湿的玄发泛着淡淡清香，那香味慢慢笼罩住整个灵兽花谷，等级略低的吃瓜小妖们开始出现眼神涣散、四肢无力、昏昏欲睡的状态。
直到大部分妖民倒地后，慕青的表情才有了些许变化，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握紧，直至肤色发白。
禾木捂着鼻，站得有些歪歪扭扭，“这花妖想干嘛……”
“扶修。”
此嗓音低沉浑厚，闻声竟觉温柔，仿佛大雪时倚窗而坐，品一壶暖酒。
“嗯？”扶修停住了往前的步子，平视着慕青。
“你觉得古月应该是交给玳泽，还是秦术？”慕青说话的语气虽柔和，但温俊的脸上却露出了微妙的冷笑，似乎还带着一丝惬意。
“你什么意思？”扶修立马沉下了脸，周遭的花香慢慢变成厉寒的冷气。
赤脚下的灵湖渐渐凝固成冰，腾起的寒气愈来愈浓，嫣红大氅倒映于湖面，将巨大湖面点缀得更加耀眼。
扶修红眸微眯，纹唇略张，古铜色绞丝手镯亮得发烫，那垂着的晶石呈银蓝色，镂金吊坠被裹上一层薄冰。
妖气大到肉眼可见，神情里是所有亿年妖们从未见过的强烈杀气，除了慕青其余大妖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
这一刻，他们似乎突然明白，慕青为何处处针对扶修。
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骨瘦如柴的药罐子，是慕青准备成为首个妖神的威胁。
早有准备的慕青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淡淡道：“你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
慕青话音刚落，后排的玳泽立马鬼魅地歪了歪脑袋，嘴角裂开，笑得直咯咯，“慕青大人，您这是同意将古月许给我了？”
“你个死蛤·蟆想屁吃！”扶修直接隔着数米，将玳泽那张丑陋的大嘴冰封。
最后，扶修难得想活动活动筋骨，却被慕青这嘴遁之术给一秒遏制，谁让他还有古月这么个拖油瓶呢？
妖界上下，多少妖对古月虎视眈眈，毕竟谁得了她，此妖生只需要翘脚躺在家中，便能修为猛涨、飞黄腾达，秒冲妖界金字塔顶端。
秦术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然，也有不成功的案例：扶修本人。
＊
吸取过教训的姮以汐并不敢直接破界而入，待扶修悠悠哉哉走近后，才打算唤蝶划个口子进去。
可蝶才刚张开蝶翼，身旁的扶修直接伸手一推，一块大小刚好的块状结界掉落。
扶修笑道：“果然，那两溜进去了。”
站在不远处的秦术闻声看来，他的视线停在了姮以汐的脚踝，沉默地盯了一会后才动身走近，“你去鬼界了？”
“味道有这么明显吗？”扶修挽起红袖，凑近鼻尖闻了闻，“是有点阴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