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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警察们匆匆赶到车间,扑了个空,建国上二班。
任书记呆若木鸡,惊得说不出话,半天才回过神来,用央求的口吻说:“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们,其实这算个啥事,楞是给我问出来的。”
“问出来的就不算事?哪个案子不是我们问出来的?”
他气急败坏,死死抓住一个警察的衣袖讲法律:“都不犯法,他们在谈爱,这算什么,你们乱抓人。”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阿(什)么样的书记带出阿么样的兵。”公安人员义正言辞,使劲掰开他那只紧抓着人家衣袖的手。
这显然影响了厂子的形象,刘科长赶紧把他拉开说:“你这人真不识相。”
警察们返回到单身楼,同屋的说建国今早回家了。
时间已经毫不留情地向三点迈进。
刘科长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叫人事科查了建国家的地址,一个警察把电话打回去,另一辆警车呼啸着奔向了建国家。
建国家就在城东的一条小巷里,两扇大黑门上钉着两个已经发乌的铜环,出门时用来挂锁。门上方有门楼,向前伸出许多,前低后高,上面盖着青瓦,边上是飞檐,门楼下青砖铺地,两阶石台阶与街面人行道相通,一尺多高的木门槛被油漆刷过,泛着亮光,门两旁一边一个石狮子,坐在两个宽大的石头底座上,显示着这个家曾经的殷实。
闪烁的警灯和尖锐的警笛声唤醒了一条街,行人驻足观望,不少人家都开门探出头来。
建国家只有母亲一人在家,这个本份的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两耳不闻窗外事,门外的骚动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两个警察站在门前,一个大惑不解,问:“这人啥罪?”
“强*。”
这家世,用得着吗?这人是脑子进水了,还进得不少。”
“我看你才脑子进水了,这年头这家世说不定反成了祸害。”
一个警察上前拍着门环,和着大门的震动,门便咣啷啷地响起来。门外人声喧哗,有人在外边喊叫,议论,母亲惊恐地走到门前,拉开木门闩。
随着门扇往两边急速咧开,母亲闪身,警察像炮弹一样射进来,母亲赶紧关上门,问:“阿么了?”
“成建国呢?”
母亲头晕目眩,险些栽倒,一个警察扶住了她。
“上班去了。他阿么了?”母亲急切地问。
没人回答她,他们径直往上房走去。
母亲右手半握拳,一下一下地砸在左手的掌心上,在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天井里匆匆忙忙地转圈,嘴里不停念叨着:“阿么了?阿么了?这是阿么了?”她匆匆的步伐是她大脑急速运转的外在表现,古今中外、她知识范畴里杀人越货的犯罪名词和情景在她脑子里旋转着。
警察们挨个把房间看了一遍,确信人真的走了,问:“走多长时间了?”
母亲看看墙上的挂钟:“有半个钟点了。”
“走,追上去。”
“不认识,怎么追?”一个警察问。
“你,跟我们一块走。”他的同伴指着母亲说。
“他是骑车还是坐汽车?”
“骑车。”
“你坐在车上从窗玻璃往外看,看到了说一声。”
母亲跟着警察走出家门时脸色通红,说不清是因为愤怒、羞愧还是因为紧张。她钻进警车时,一位邻居摇摇头说:“这年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成阿奶也要进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