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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两位干警对视一下,柯警官沉思一会,语气也持重了许多:“你认识一个叫宋福生的人吗?”
一声问话打断了红梅的思绪。
“不认识,他是谁?”她把一双大眼睛睁的圆圆的,神态上显得比较平静,心想也许是弄错了,天底下叫自己这么个俗气、亲民还带点革命意味的名字的人,不知有多少呢。稍许,她的眉头就拧到了一起,那信封是自己写的,千真万确,看来他肯定是有事。
柯警官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具血淋淋的无x尸。
今天清晨,在两省交界处不远、k省一方的一个小车站,出站不远处的铁轨旁发现了一具男尸,脑袋已经不知去向,身子扒着搁在那儿,凝固的血斑黑红黑红的,在朝阳里泛着光,惨不忍睹。
铁路派出所的干警分析,不是意外事故,初步认定是卧轨。但不管是那种情况,都得先弄清死者的身份。
从死者的穿着看,不像当地人,于是他们叫车站仅有的两家旅店的店主来认,其中一位中年女人一下子就叫了起来:“住我店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他这蓝棉衣很好看,也很扎眼,他住店时,我想能穿得起这么好衣服的人肯定有钱,想多收两个,可后来看他慈眉善眼的,就没忍心。”
其实到底有没多收两个,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现在没有人对这个感兴趣。
他们随即来到了旅店,先是查了此人的介绍信,介绍信上的名字写的是宋福生,盖的公章是:k省文水县东上关公社。
这介绍信无疑是当时掌握的唯一信息。
我国实施居民身份证制度前,居民外出办事,证明自己身份,用的都是介绍信。可以说,离开介绍信,将“寸步难行”。
厂子曾有一位技术员到内地出差,介绍信弄丢了,前去接洽的单位不接待,旅馆不让住,他给单位打长途电话,厂子该部门的主管领导给对方对口部门领导打电话,证明该同志身份,也无济于事。
在特殊时期,这介绍信还兼有路条的作用,搞不好会有血光之灾。有一天,传说有个什么组织流窜到西安,居委会组织人日夜值班,陈技术员刚好回家就顶了个数。晚上人们把守住辖区每条街的路口,任务就是查介绍信。
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几个人手持扁担、铁锹、拖把等简易“武器”,到辖区的各个路口张望一番,看到和这个城市好像不协调的人就查介绍信。
到后半夜,夜色茫茫,四周静悄悄,路上行人影踪稀少,连路灯都不时地眨一下眼,他们就无精打彩地手抱家伙坐在马路檐上,骂那个什么组织,偶尔还打一下盹。
突然,前面路口热闹起来了,一堆人乱做一团,也不知从那儿冒出来的,接着一伙人簇拥着一个年青姑娘,连推带搡地过来了,说抓了两个没介绍信的“黑”人。
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细高个,皮肤白净,也就20来岁,很快,人就围成一个圈,把姑娘围在中间,有人问:“那老头是你什么人?”看来,前面那堆人肯定就在“修理”那老头了。
“不认识。”
“不老实。”拳头从四面八方抡过去,姑娘手抱头东躲西藏。
听说这是一个安徽姑娘,到这儿投奔老乡想找个活干,在火车上包被人偷了。一下车就碰到那个老头,那老头说自己是本省徐县的,在此地有亲戚能帮她找工作,于是她下了车就跟着他。
这时一个街道干部走了过来,用力地把人往开拨拉,一边嘴里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打死了不好办。”就这样还有一个男子像要赶上末班车似的,用两手抓着倒退的人群,飞起一条腿,绕过街道干部的腿,使劲地向那姑娘踢去。
他那一抬脚,整个身体飞快一转的影像给陈技术员留下了抹不去的印象,她深切地记住了介绍信在那个年月的崇高地位,也勾起了对人性善恶的思考:人之初未必性本善,那姑娘于你又何防,那张介绍信与你又何益,你又何必费那么大劲,大动拳脚呢,莫非有些人天生就有施暴的嗜好,若真如此,那这世界怕永无宁日了。
现在公安人员也是首先依据介绍信展开调查。
他们在死者住宿的房间查看,桌上放着刷牙用具,据此和衣着推断:死者可能是县或公社一级的干部,联系到当时“xx帮”刚垮台,怀疑会不会是线上外逃的人物。
这时进行尸检的公安人员拿来了一封信,确切地说,只有一个信封,收信人:史德龙,发往地址:k省文曲县一中,这更加重了他们的猜疑,是不是牵扯到什么政治问题,现在被安排到亲戚或朋友处避风。于是,根据信封的寄信地址,派柯警官紧急赶往海天机械厂,到厂里一查,没费事就找到了红梅,只是是个姑娘,倒叫人有些意外,这个案件的神秘面纱似乎已经揭去了一半。
柯警官没有告诉她这些,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不知道,名字是介绍信上写的。”
停了一下,他说:“那就说说你认识的这个人吧。”这样笼统的说,是想从她的话语中判断死者的身份和她与死者的关系,或许从中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谁,我认识的人多了。”她怕问到那个事,想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