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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与柴荣和留寄晗分别后,赵元长被林刊和白丙龙拉着去小马酒肆的方向。但赵元长心里并不愿意,虽然他曾经爱喝酒,但自从入了北辰司之后,他就把酒当成禁品,以免影响判断。

“我想起我还有事,今晚我就先不奉陪了。”赵元长道。

“啊,指挥使大人这就走了?难得晋王放我一晚,您都不陪陪我吗?”白丙龙刚刚吃饭喝了点酒,带着几分酒意买醉。加上他本身就是沙陀人,带点醉意的眼睛显得更迷离更好看了。

虽然林刊刚刚一直附和着白丙龙,但在护主的时候,林刊还是很清醒的。“大人说了有公务就是有公务,这耽误了,我们也担待不起。大人,需要我陪您一块去嘛?”

“林刊,你也要走吗?没义气哦!”耍起小酒疯来的白丙龙,在别人看来,也有几分可爱。

林刊看了看赵元长,等他的指示。赵元长笑笑说,“不必了,今晚白将军兴致正浓,你们俩好好叙旧吧!但记得明日回北辰司就可以。”

“谢大人!”林刊笑得合不拢嘴,白丙龙听到赵元长也放人,也谢了赵元长一番。然后两兄弟肩并肩嘻嘻哈哈地去了。赵元长知道林刊这个人,虽然年轻,有年轻人的脾性,但为人自律靠谱,做事认真谨慎,除了忠心耿耿,还有一点是赵元长特别欣赏的,就是林刊非常守时。这连日来,林刊也是辛勤调研,赵元长觉得林刊值得这一晚的放松。

其实赵元长并没有特别的事情要做,他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走,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利用收获到信息,找到“昆仑”与“东风”。他想得入神,却不料撞上了迎面走来的“莲香居”掌柜任子晨。

“你走路怎么……”任子晨本想责骂,抬头却见是赵元长,就把语气变成了客气模式,“原来是赵公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啊,任掌柜,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情,没留意到你。你没撞着吧?”

“没有没有。这天那么黑的,撞上也正常。”任子晨强忍着疼,假装不痛。赵元长乃练武之人,身体如此结实强壮,被他撞上,不疼才怪呢。

“没事就好。掌柜的现在才回家吗?”赵元长关心地问道。

“是啊。今天特别忙。来的都是像您们尊贵的客人,我们真的一丝都不敢怠慢。”

“谢谢您们的款待。我们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特别是那几款精美的小菜,也谢谢你们的大厨能够照顾到远方来客的口味。”

“应该的,应该的。我都怕那小厨娘厨艺不行,让你们不满呢。”任子晨真的全天都捏了一把汗,先是尚食副使,再来这五个贵客,庆幸最后都能让客人满意。

“小厨娘?”赵元长心里咯噔了一下,明明来的是一个男庖厨。

“是啊,今天来面试的一个小厨娘,十七八岁的样子。不过说来奇怪,给你们准备完饭菜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估计是没通过考核,走了吧。但这走也不打声招呼,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不讲礼数,亏我白昼的时候还推荐她呢。哎……”任子晨边说边懊恼。

赵元长基本能推断任子晨口中所说的小厨娘是贺一一,但他还想再确认一下,便继续追问:“那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倒是忘了问了,她也没说。”

“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任子晨挠挠头,回答说:“个子不高,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眼睛特别有灵气,嘴巴也特别甜。说起话来一道一道的。哦,还有还有,笑起来有个很好看的梨涡。”任子晨一口气把贺一一的容貌描述完毕,他似乎对自己有如此记忆力还是非常满意。但随后他又好奇起来,“赵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没,我就问问。”现在的赵元长确定是贺一一无误,那些菜肴也肯定是出自贺一一之手,可为何来的却是张小忠?难道是因为她知道我在,不想见我?可能性不大。以她要强的个性,要是知道我在,更加会出现,最好顺势把那瓶梅子酱要回去。即便是他让张小忠代为见面,他又怎么会只字不提贺一一呢?最奇怪的一点是,任子晨说的,后来再也没见过贺一一。虽说她自尊心强,也不至于被淘汰就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呀?这不符合她的行为模式。

任子晨看赵元长沉默许久,就问:“赵公子,您没事吧?要是没事,我先走了。时间也很晚了。”

“哦,多有打扰了。”赵元长简单地跟任子晨告别,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任掌柜,你是最后一个走吗?”

任子晨觉得赵元长这样问很是奇怪,但基于他穿着非富则贵,也不敢得罪,就回答说:“平常是的,但今天张小厨说他想再打扫一下后厨的卫生,所以他留到最后。”

“好的。你慢走!”机警的触觉让赵元长的心里产生非常强烈的不安。无论是出于对一个开封市民的保护也好,还是对一个认识的人的关心也好,他都觉得他必须要回去莲香居探个究竟。

赵元长迅速赶到莲香居。只见刚刚还是灯火辉煌的酒楼,现在已经关灯打烊,一片漆黑寂静。以他的轻功翻进后厨实在易如反掌。后厨并没有亮灯,赵元长就从身上掏出火折子,照亮了周围查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仔细地搜了每一处,最后在地窖的门前发现明显的车辙,赵元长摸了一摸车辙,是刚刚形成的。他再细致地观察了地窖门口的周围,终于在门口角落发现一根发簪。赵元长紧张地拾起,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把火折子靠近发簪端详,毫无疑问,这个样式过时的发簪正是他们第一次在北辰司的办公房对话时,贺一一头上绾着的那支。

赵元长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一丝不苟地把发簪包起,再放在腰间。随后迅速打开地窖的门,迎面就是一阵强烈的酸菜味。由是,他想起张小忠裤管和鞋上的沾到酸菜。赵元长进入地窖,发现门口有两个烛台,他用手摸了一摸烛台,还有余温,说明不久前有人进来过。然后他把烛台点亮,才能勉强把靠近门口的范围看清。只见不远处就有一地的碎片,赵元长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火折子靠近细看,那是一坛打碎了的酸菜。然后他就在脑海里尝试还原酸菜被打碎的画面。

他继续前行,越往里面就越暗,赵元长走得更加小心,但还是无法避免地提到东西。哐啷一声,赵元长敏锐的听觉告诉他,这是一种陶瓷瓶子发出的声音。他顺着声音往地上查看,果然发现一个瓶子。他小心地把瓶子打开嗅了一嗅------是蜂蜜!赵元长再次确认,制作蜂蜜排骨的是贺一一,来过此处的也是贺一一。他再往里面走,不多远就到了尽头。而明显,尽头位置的左侧被刻意搬空,他再把火折子凑近观察,发现地上有一摊血迹。赵元长的心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撼动,一下子慌了神。他带着异常忐忑的心情,这种心情,他从未有过。他缓缓地伸手去摸血迹,触碰的一瞬,他的心安定下来了。根据血液凝固的情况来看,这些血迹已经很久了,一定不是贺一一的。但新的谜题来了,这些血迹又是谁的?

根据目前的线索,赵元长心里已经有了推断,于是他立马离开地窖,然后根据车辙的方向追去。

到底贺一一经历了什么?时间需要倒回到大概两个时辰前。

那时候,李阿柒想要前去邀请贺一一,又被站在门口偷听的张小忠截住。接下来,他又用同样的方法骗过李阿柒。张小忠本想重施故技,告诉贺一一未被认可,但他去到后厨却找不到贺一一的人影。张小忠开始着急,深怕李阿柒又另外告知她,于是他就在后院四处寻找。“师傅,请问您有见过来面试的那个厨娘吗?”

“你怎么才回来?”林双全不满意张小忠不在岗位,想找帮忙时无人可寻,责骂道。

“我今儿肚子有点不舒服……”

“真是麻烦死了。找你半天不见人影的,我让那小姑娘去窖里帮我拿酸菜去了。”

窖里?!张小忠听到这个字,忽然神慌,脸色苍白,双手发抖。林双全见之,不耐烦地问道:“你看上去不对劲啊?闹肚子就先解决完再过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师傅。”张小忠弱弱地说道。此时他已经紧张到连走路都有点不稳,他知道窖里藏了自己的秘密,他本想趁今天晚上处理的,但现在竟然是那个小厨娘进去了。不对,不能让她进去,不能让她发现我的秘密。张小忠回过神来,便快步地走向地窖。

但此时的贺一一已经进入地窖。这个地窖不算很深,刚走到门口,就已经闻到一些酒香、腌菜等混杂的香味。贺一一进去后,把靠近门口的两根蜡烛点起来,地窖也随即光亮起来,因为地窖最里面存了酒,所以再往里面就不会有蜡烛了。贺一一刚刚在后厨忙活半天,一身大汗,到地窖里倒是有点凉快,自己还窃喜着可以在这多待一阵。

可不一会儿,她灵敏的鼻子开始察觉到一股除了酒、腌菜和其他食材以外的气味。贺一一眉头一皱,有点屠房宰完猪牛羊的血腥味,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有点开始腐败的恶臭。“谁往地窖里放了恶肉?做腌肉也不带这样做吧!”贺一一喃喃自道。好奇的她拿着蜡烛,就往地窖更深的地方走去。

随着越来越深,气味就越来越重。贺一一皱着眉头,掐着鼻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快到尽头的时候,贺一一隐约看到酒坛后突出一双黑布鞋。她用蜡烛靠近一照,竟然有一人躺在那,全身布满了血迹。贺一一大惊失色,惊叫一声,整个人坐到在地上,手上的蜡烛也应声倒地,幸好没有撞上酒坛,但却熄灭了。眼前忽然漆黑,只有靠近门外的点点烛光。贺一一胆寒发竖,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挪,想要往亮光点点的门口逃去。她好不容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却忽然被一个黑影挡住去路,还没看清那黑影的模样,贺一一就迎头一棒,被打晕过去,倒在地上。意识模糊之中,她依稀嗅到了那人身上的气味,还有听到那人仓皇逃走,哐啷一声撞到了一坛酸菜。贺一一就在那扑鼻而来的酸菜香中晕厥过去。

而那个黑影,正是张小忠。之后,他又若无其事地捧走一坛酸菜给了林双全,再顶替贺一一面见了赵元长他们。任在场的人智商加起来再高,他们都没有预知的能力,危险已经逼近贺一一。

见完赵元长一行人,张小忠又装作无事地回到后厨工作。林双全感到奇怪,怎么就不见了贺一一的影踪呢?“小忠,你去拿酸菜的时候没见到那小姑娘吗?”

“没有呢师傅!我也奇怪,那地窖的门都是开着的,但人就不见了。这还不是我给你拿的酸菜嘛。”张小忠平时目光闪烁,但说起谎来,眼睛是真的眨都没眨过。他表现地非常淡定,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撒谎。

“切,还说来面试。这让她拿点东西就不见人了!现在的人,年纪轻轻的,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就前几天那个谁也一样。哎,毫无工匠精神!”此刻的林双全并不知情,他口中所说的两个年轻的庖厨,并非没有工匠精神,而是他们都栽在了他那位心胸狭隘,心狠手辣的徒弟手上了。

“没关系,师傅,一个小厨娘而已。现在我们应该好好准备相国府的荷花宴,这是我们名扬天下的大好机会呀!”张小忠,心里窃笑,想着自己等会把他们俩处理掉就能神不知鬼不觉了。接着,等到莲香居打烊时候,正如掌柜所言,张小忠借意把自己留到最后,然后把地窖里的昏迷不醒的贺一一和已经死去多日的无辜庖厨分别放在两个木桶里运走了。

时间回到此刻。张小忠已经把车子运到一处幽静的林地。他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铲,铲开泥土。这个地方,他在几日前就已经物色好了,他心里早已经有了一系列的盘算,无论是木桶还是铁铲,甚至是运输的路线,他都提前准备好,除了贺一一这个意外。不过他此刻还庆幸着,自己多准备了一个木桶,当时他只想着掩人耳目,如今看来真的刚刚好。

他甚至连铲泥的时间都预计好了,所以他很快就挖好第一个坑,然后就开始搬运那具尸体。就在此时,另一个木桶开始有动静,贺一一已经醒了。不过张小忠都预料到贺一一或许在途中醒来,所以他一早就已经把贺一一的手脚捆绑,又把她的双眼蒙住,再用厚布塞住口。他再次庆幸,贺一一此时醒来,在深夜的林间,天不应地不闻,木桶里的动静又算得什么?

而在木桶里的贺一一醒来之后,头痛得炸裂,又发现自己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弹动不得,眼被蒙,口被封。她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于是不断一边尝试发声,一边调动自己的身体希望可以寻找自救的方式。但都徒劳无功。她害怕极了,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流出来,很快就把那条蒙着双眼的布沾湿。------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怎么那么倒霉?我不过是找个工作想要养活自己,怎么就找到阎王的门前?我要的可不是烧的纸钱呀!救命啊,有人吗?快来救救我!

贺一一真的害怕极了,比第一次到北辰司的司狱还要害怕。这种不能喊出声的感觉太绝望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但她还没有完全放弃,还在不断地挪动身子,希望有一线生机。这时候,她听到有人打开什么的声音,她感觉自己头顶有东西掀开。那是张小忠,他已经快速地埋掉那具尸体了。现在他准备要把贺一一活埋。

贺一一并不知道这个把头顶东西掀开的人是救她的还是要准备杀她的,但她还是吃力地从喉咙里发出声响。但张小忠并没有理会,虽然他个子矮小,但力气也蛮大的,一下子就把木桶从板车上捧了下来。贺一一感觉自己的密闭空间有挪动,但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不过她灵敏的鼻子告诉她,现在正处在一处林间,那是树林、青草以及泥土的味道。她似乎已经猜到对方想要干什么了。她更加拼命了挣扎,随后张小忠把木桶放倒,再把贺一一从木桶里拖出来,就这一阵,贺一一闻到了熟悉的气味。那是在地窖里打晕她的人的气味,也是张小忠的气味。所有的信息连在一起,贺一一推断那地窖里的人应该是张小忠杀害的,结果被自己无意撞破,所以张小忠现在是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贺一一彻底地绝望了!没救了没救了!压根就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就算是超级黏人但神通广大的北辰司指挥使赵元长也不会知道。我的天,我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他?他不是糯米吗?怎么该黏人的时候不黏人,不该黏人的时候老出现?不是说白天不要议论人,否则议论的人会出现吗?我这是用我的生命来证明这句话是假的呀!救命啊!阎王爷能不能别收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救命啊!

贺一一不断挣扎,不断挪动身子,她什么都看不见,却清晰地问道非常浓烈的泥土气息,以及强烈地感觉到身上,脸上被泥土胡乱地拍打着,慢慢地,泥土像被子一样覆盖着自己的身躯。原本挪动的身体开始变成抽搐,想要喊救命的发声变成了抽泣呜咽。她放弃抵抗了!

张小忠如果不做庖厨的话,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挖坑工人。他一直保持整齐划一的节奏,很快泥土已经覆盖住了贺一一,她已经不动了,应该说是泥土压住她不能动了,但还能听到她的残存气息。张小忠诡异一笑,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一切似乎都在张小忠的掌控范围内。可惜,他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今天来就餐的偏偏是北辰司指挥使赵元长!就在他挥动最后一铲的时候,一阵黑旋风忽然出现,直接把张小忠瘦弱的身体踢飞一边,张小忠感到五脏六腑一阵疼痛,然后吐出一地鲜血!

“是谁?”张小忠这一路来,第一次作声!被埋在泥中还有些许意识的贺一一听到,她便十分肯定,埋她的人就是张小忠。贺一一感觉到有救星,用尽近乎余生最后的力气挣扎,希望有人能发现她。

风吹开了被树影斑驳的月华,张小忠此时才看见赵元长的脸,大吓一惊,“是,是你?怎么会?”随后,他便准备落荒而逃,但他的速度又怎么比得上赵元长的轻功?不费吹灰之力,赵元长一脚就把张小忠踢晕。

赵元长看去那两堆泥土,其中一堆纹丝不动,另外一堆有微弱声响和动静。救人!时间不多了!他本想用铲,这样会快些,但却很容易伤着贺一一。于是他毫不犹疑地用手扒泥。他耳朵听见,那求救的声音越来越弱了,时间就像沙漏那样一点一点地流走了,如果再不扒开泥土,贺一一就会窒息而死,所以赵元长半秒钟都没有停止过地拼命扒。他脑里现在唯一想到的除了救人还是救人!

终于他扒到了塞住贺一一口的布。胜利的曙光,始终属于好人这一方。然后,赵元长小心翼翼地拨开贺一一脸上剩余的泥土。生死一线,赵元长终于看到看清贺一一整张脸,可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贺一一,贺一一……”赵元长不断呼喊她的名字,可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赵元长立刻摸了摸她的鼻息,没有呼吸。然后他又赶紧扒开贺一一脖子的泥土,摸了摸她的脉搏,微弱地几近没有。赵元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捏住贺一一的鼻子,然后张开她的嘴巴,直接吹气。

此一刻,天地又变得很安静,只有银白的月华、斑驳的树影、两片苍白冰凉的嘴唇,和一颗炽热滚烫的心。

在濒死的虚茫中,贺一一突然感觉有一股暖暖的气流注入体内,便渐渐地从半空漂浮的状态,慢慢降到地面。她的眼皮动了一下,但依然觉得像被千斤重物压着,怎么都睁不开。

“贺一一,贺一一……”赵元长完成了两轮吹气之后,见到贺一一有些反应,就继续呼唤她的名字。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自己已经“解脱”到了天堂。依稀间,她只听到不断有人喊自己。但她总算感觉到泥土的气味没那么重了,空气似乎清新了许多。

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想要睁开眼睛,确认自己还活着。在半开合的眼缝里,她依稀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还有闻到一股淡淡的,冷冷的,若有若无的雪松木香,那应该是一个世外仙人才配有如此儒雅清冷的香味吧------贺一一心里嘀咕着。月亮的银光再次打在那个人影上,那条下颌线很美很精致。贺一一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活下来了,但她实在太虚弱了,直接昏睡了过去了。

赵元长再探了探贺一一的鼻息,有了呼吸,而脉搏也比刚刚强了很多。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总算从阎王手中把人就救回来了。接着他继续用手挖开泥土,温柔的月光轻轻擦拭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指尖的血与泥土混在了一起,但他已经无暇顾及。

终于,赵元长把贺一一挖出来了。他从坑里把贺一一抱上板车上,这时,他才觉得,这才算是把人救出来。看着不省人事的贺一一,月亮的银白打在她的脸上,虽沾上了泥土,但也无遮挡不住水嫩白皙,那点点尘灰,让此时的贺一一看起来更像一只睡着了的小花猫。赵元长无奈地笑了笑-----净给我添麻烦!

当晚,赵元长彻夜未眠,把余下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他办事的效率在当朝也算是无人能及了。

贺一一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慢慢地睁开双眼,发现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自己的外衣也已经被换掉,她的头很痛,身体也觉得很弱,要非常艰难才能挪动一下身体。她吃力地转头,看看自己到底在哪里。朦胧间,她看到一个身影。那人听到动静便转过身来,然后慢慢地走近她。贺一一还没有把那人的脸容看清,就已经闻到一股荼蘼花花香,那是她曾经闻过的,但一时间她已经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了,但可以断定这个人应该是个女子。

人的脸蛋越来越清晰了。那是贺一一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张脸,温柔与英气交织,像神仙一样美,她温柔地说:“贺姑娘,你醒了?”贺一一觉得眼前这位神仙姐姐,连说话都很好听,像仙乐一般。如果她是男子,她一定会对这个女子一见钟情的。贺一一用微弱的声音问道:“妳是?”

那人莞尔一笑,轻轻地回答到:“我叫留寄晗。”原来昨天晚上赵元长把贺一一救回来之后,就把她带到一家医馆。但想到她一个女子,自己不方便照顾,便等贺一一稳定了些,就把她交托给留寄晗。

“哦!”贺一一再次说出一个字。这看似很简单,但她却要比平常花上几十倍的力量。她想起了昨晚,也未必是昨晚的事。自己被张小忠在地窖里打晕,然后运到一片树林。在差点被活埋的时候,有一个人救了的自己。那人的下颌线十分俊美,在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柔亮。是这位神仙姐姐吗?

贺一一再次看了看留寄晗,觉得她长得实在太好看,太有气质了,瞬间就把心中“女神”的位置给了她。可她的轮廓不大像那晚那个。兴许是自己看错吧!贺一一想要起来跟留寄晗道谢,却被她温柔地制止了。“贺姑娘,你身子还是很虚弱,需要多作歇息。但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你可以随时呼唤我。”

“麻烦,给我,水。”贺一一很吃力地说。

“好!”留寄晗一如既往地温柔,像姐姐那般,让贺一一顿时觉得很温暖。留寄晗用一个汤碗装上温水,她让贺一一躺着,然后自己用勺子一点点地喂她喝水。贺一一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喂食过了,她看着留寄晗,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怎么样?好点了吗?”留寄晗亲切地问道。

“嗯。”贺一一微微笑着回答。她觉得留寄晗太美了,但同时留寄晗又觉得贺一一哪怕是受伤了笑起来还是那样楚楚动人,她特别羡慕贺一一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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