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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木瑜正在浆洗衣服,  突然就听到了一阵喧嚣吵闹的声音,声音来源于门外,听起来像是汉子喊闹的声音,  还有女郎的哭泣声。

徐家村很少出现这种情况,最起码在木瑜看来,  徐家村里挨家挨户关系都特别融洽,  有时候木瑜从村里路过,  经常还会有人向他打招呼。

不过他听着那声音也没有凑热闹的意思,  将盆里的衣服拧出来,  又重新换了净水,结果下一刻木瑜就听见砰的一声,有人把他们的大门踹开了。

大门撞到墙壁上,发出一声特别尖锐的声音,木瑜当即皱起了眉头,他家郎君尚未起身。

木瑜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一个中年汉子拉着许久未见的月瑶女郎,  从外面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里。

“你是谁,为什么要闯进我们的院子?”木瑜当即放下手里的衣服,  赶紧将想要继续往前走的中年汉子拦了下来。

中年汉子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面目,见着木瑜去拦他,  眼中的神色变得更加凶狠,  抬手就去推木瑜:“你一个伺候人的奴仆,  哪里有脸跟我说话,让你们家郎君出来,我要见你们家郎君。”

木瑜平时脾气很是老实憨厚,  见此情况只想将人拦住:“我家郎君还在休息,  你若是有事就稍后再来,  如若在这般闹下去,  我就让人把你赶出去。”

“滚,不要给脸不要脸,现在就把你们家郎君喊出来!”这中年汉子面目可憎,即便是木瑜再怎么说,他依旧这般胡搅蛮缠。

文镜从房间里大步走了过来,在官家身边伺候了这么长时间,别看他平日里一副温温和和的模样,对上这中年汉子却是极有气势。

他也不去跟着那汉子说话,直接对木瑜道:“郎君还在睡着,这是什么情况?”

木瑜有些紧张:“郎君没有被吵醒吧,这人很是奇怪,不仅踹了我们的门,还非要闹着要见郎君。”

文镜嗤笑一声抬头去看那汉子,他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对中年汉子的蔑视:“不过是个无知的莽夫,还想见郎君,岂不算得上是痴心妄想。”

在说这话的时候,文镜不仅在看中年汉子,同时目光也落在了汉子身后的李月瑶身上。

那汉子被文镜讥讽了一通,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气急败坏对着两人斥道:“不过是两个下人,还敢跟老子在这顶嘴,快把你们家郎君喊出来,老子要见你们家郎君,再不出来老子也不介意把事情闹得整个徐家村都知道!”

汉子身后的李月瑶脸色很是苍白,在文镜说完那番话之后,她面上就更加的难看,一双手死命的拉住自己老爹,想让他不要再闹下去,可是她老爹哪里要管她的意愿。

“去喊隔壁的护院将人拉出去。”文镜见惯了这种敷衍趋势之人,依着那汉子的态度,明显是想要算计到他们郎君身上去,索性直接让木瑜去喊人。

其实根本就无需木瑜出去喊人,隔壁那群五大三粗的护院听到声音早就等在了门外,一听文镜的话赶紧进来就要将那中年汉子拉下去。

中年汉子完全没有料到文镜会这么干,更没有料到自己连主人家的面都没有见到,于是抬起拳头就去推搡殴打文镜。

院子里瞬间乱成一锅粥,文镜的衣服被撕烂了一角,几个护院赶紧去拉汉子,那汉子干脆坐在地上学着难缠妇人的姿态,抹着眼泪哭天喊地:“我要去见县太爷,我要去告官,告你们郎君奸污民女。”

“嘴巴放干净点。”文镜这会儿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直接抬腿踹在那中年汉子的身上,下脚的力度可一点儿也不含糊,脸上偏偏还带着一丝笑意:“想要往我们郎君身上泼脏水,就你这点儿心思还不够看的。”

中年汉子被狠狠踹了一脚,瞬间狂躁起来跟疯子似的,李月瑶想要将自

家老爹拉起来,结果她老爹闹腾得更加厉害。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徐砚清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冷眼看着院子里的闹剧,不知何时玄尘道长也走到了他的身边,一只手非常熟练地放在小郎君的侧腰处。

“你要见我,可我并不识得你?”徐砚清自觉虽然咸鱼了一些,却也不愿意有人将这般污水泼到他的身上。

那汉子见到徐砚清和殷晏君有一瞬间的怔愣,尤其是殷晏君虽然穿着一身道袍看上去是个普普通通的道士,但是一身气质似乎格外威严冷厉,让汉子隐约觉得有些骇人。

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是没一会儿却还是强忍着心头的慌乱嚷嚷上了:“你是不识的我,但是你应该认识我女儿,我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不就是被你污了去。”

这人明显就是最不知礼的乡野莽夫,徐砚清挑了挑眉梢,目光转而落在拉扯着汉子的李月瑶身上:“月瑶女郎是林哥的小姨子我自然是识得,不过您说的后半段话我可不敢苟同。”

“原来从京城过来的郎君也会做了亏心事而不敢当,你干了那种龌龊事,如今倒是装的像个衣冠禽兽。”汉子张了张嘴,想要骂徐砚清几句,但是小郎君身边的那位道长冷眼看过来,他只能悻悻收了话音。

“这位大叔你要知道,随意污蔑他人,我可是能够将你送去见官的。”徐砚清嗤笑一声,没有想到他这般咸鱼的人竟然会被披上衣冠禽兽的罪名。

汉子闻言却当场炸开了:“见官?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敢让我去见官,我女儿定然是被你污了去,就算还没有被你占了身子,但是一身清白的名声也早被你弄没了!”

“爹你别说了,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李月瑶哭着喊着抬手去拉她老爹,偏偏她老爹一双臂膀猛然用力将人推开,继续阴着脸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大叔我早就说过了,我与月瑶女郎清清白白,从不曾有过任何苟且之事,如果你再闹下去,我便真的送你去见官。”到底是碍着这汉子的身份,徐砚清一开始并不打算和人计较,但是如今看来,对方却是拉扯着他不肯罢休。

闻讯赶过来的徐林夫妻俩,一个将胡搅蛮缠的汉子拉开,一个将摔在地上的李月瑶扶起来。

将自家表妹好好安慰一番,乔秀娥,这才扭头去跟自家男人拉开的汉子说话:“姑父你不要再闹了,瑶瑶在我这里住了这么多天,有没有与人私相授受,我最是清楚不过。”

“你现在嫁到了徐家村,自然是向着徐家的亲戚,你表妹手上还有这男人的帕子,若不是有过苟且那么私人的帕子又岂会落到你表妹的手里!”中年汉子死命推开擒住他的徐林,一头朝着徐砚清撞过去,那模样张牙舞爪很是吓人。

徐砚清躲避不及,在众人的目光中往后退了两步,殷晏君电光火石间,揽住小郎君的腰,将人护在自己的身后。

被玄尘道长挡住的小郎君,只听到嘶的一声,那汉子已经被反应过来的护院们按在了地上。

小郎君从道长身后钻了出来,第一时间就去看道长的情况,结果却看到道长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添了几道血色的痕迹,那是被汉子尖锐指甲抓出来的痕迹。

一瞬间,徐砚清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望向汉子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你说月瑶女郎手里有我的帕子,那就请月瑶女郎先把帕子拿出来。”

李月瑶抬头颤颤巍巍看了徐砚清两眼,但是精致漂亮的郎君此时此刻脸上一片森寒,她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只是一味的摇头。

见状徐砚清扭头对着按住汉子的护院道:“搜他的身。”

护院里面可不管地上的汉子如何挣扎,三两下将一方帕子从对方衣兜里拽了出来,然后递到小郎君的手中。

徐砚清嗤笑一声:“行了报官吧,就

说这汉子乱闯宅门,空口白牙污蔑主人家,甚至出手重伤主人家。”

“你凭什么报官,那帕子就是证据,你得了证据还想要报官!”被护院按住的汉子死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

“那不然月瑶女郎说说,这帕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徐砚清森寒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李月瑶的身上。

李月瑶浑身上下一直在颤抖:“是那日在镇上偶遇郎君时我捡到的,只是来不及还给郎君,便不见了郎君的身影。”

“你这个小贱蹄子,你撒谎,你之前说过你和帕子的主人有了苟且……”汉子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一句一个小贱蹄子,一句一个赔钱货,压根就不把李月瑶当成自己的女儿。

“这帕子是玄尘道长借我用的,上面甚至还有着道长的标记,你空口白牙冤枉到我身上,甚至还伤了道长,真当我有多好的脾气。”徐砚清冷冷看了汉子一眼,转身拉着玄尘道长回了房间。

院子里还在闹腾,文镜直接命人往汉子嘴里塞了一块破布,他从自己衣袖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其中一名护院:“拿着这令牌送人去见官,就说他伤了令牌的主人,相信县官自然会有所定夺。”

那护院接过令牌,直接用麻绳将还在挣扎的汉子结结实实捆了起来往外拖拉。

最后文镜的目光转回了李月瑶的身上:“月瑶女郎倒是好算计,只怕是你算计到了自己惹不起的人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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