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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似乎一个女子貌美几何总会与她们的头发有许多关联。

就犹如初见一把剑,最直观品鉴其是否为一把好剑的方式不是看刃,而是看锷。

锷或精美繁复,或直白干练。会赏锷,便已将一把兵刃的性子琢磨的八九不离十。

莫明琪的这一头青丝便是值得一赏的好锷。

她将头上的高帽摘了下来,云发翩翩,乌黑如瀑。

那两撇滑稽的小胡子也揭了下来,堂内众人才知这位方才割下杀人蜂头颅的杀手竟是一个窈窕少女。

剑眉星目,朱唇皓齿,应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

这位乖张的少女叹了口气。

但她并非失落。

因为即使叹气,她也仍是笑着的。

的确,被别人拆穿自己是一个既年轻又美丽的女孩并不需要失落。

只有被别人拆穿自己是一个既老迈又丑陋的老头子才需要失落。

莫明琪笑道:“行走江湖还是打扮成男人更方便些。”

白衣公子道:“难道女人就不方便?”

莫明琪道:“你不是女人,你怎么会知道女人有多不方便呢?”

白衣公子道:“你也不是男人,你又怎么会知道男人就一定很方便?”

莫明琪道:“至少这里的人不会一直盯着一个男人看,尤其是一个又矮又瘦、看上去好像完全不会武功的男人。”

白衣公子点点头,“确实,如果大家都知道你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女人,恐怕你也没有机会割下江千灵的头”

莫明琪道:“那么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男人的?”

白衣公子掂了掂手中的酒坛,道:“因为它。”

莫明琪不解道:“一坛酒会开口说话吗?”

白衣公子道:“会。”

莫明琪道:“它说了什么?”

白衣公子道:“它说世上没有不在意它的男人。”

莫明琪道:“可我却不在意它。”

白衣公子道:“所以你不是男人。”

莫明琪道:“可我确实真心想买你的酒。”

白衣公子道:“我不卖。”

莫明琪道:“难道你的酒只卖给男人不卖给女人?”

白衣公子道:“我的酒只卖给在意它的人。”

莫明琪道:“你要想清楚,在这楼里的人,除我以外恐怕没有人会买你的酒。”

白衣公子道:“没人买便没人买。”

莫明琪道:“你可知没人买的话意味着什么?”

白衣公子道:“意味着没人在意它。”

莫明琪道:“不,意味着你得不到那十万两了。”

白衣公子道:“你错了。”

莫明琪道:“我如何错了?”

白衣公子道:“即使楼里没有人买,但楼外一定有人买。”

他话音刚落,朝露夕雨楼大堂门外便吹起了一阵风。

这阵风不冷也不热。

这阵风没有温度。

它虽然没有温度,但却有颜色。

是金色。

金色的风。

这种金色让人喜悦,完全不同于江千灵的杀人金针。

可世上不可能有金色的风。

金色的风也不可能让人无端的喜悦。

朝露夕雨楼内的宾客们驻足遥望门外这阵金色的风。

他们之中有人惊诧,有人兴奋,有人迫不及待迎接它的到来。

这阵金色的风吹入了大堂,整间朝露夕雨楼顿时金光灼目,辉煌无边。

风并不大,但金光很刺眼。

莫明琪将几根手指遮在眼前,透过指缝打量这一股怪风。

她看着风,眼睛里却映出了叶子。

不错,是叶子,金色的叶子,成百上千枚金色的叶子。

这些叶子都有着一样的金色,都有着一样的大小,都有着一样的形状。

它们被风裹挟着,它们也裹挟着风。

不错,根本没有金色的风,只有金色的叶。

风乍止。

叶乍落。

此时的朝露夕雨楼内铺满了这种纯金制成的金叶子。

沉默,又是沉默。

朝露夕雨楼平日里最缺的本就是沉默,但今日最多的却也是沉默。

沉默的人们并非沉默于满地的金叶,而是沉默于门外的那个身影。

门外有一个人。

不,不止一个人。

但仍可认为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的衣服是金色的。

这个人的靴子是金色的。

这个人手中的折扇是金色的。

它们都是由无数巧匠用以金丝制成。

甚至不止这些是金,他的姓氏也是金。

他走了进来。

走在满地的金叶上。

他不能沾染一丝凡尘的污秽。

他必须以黄金庇护他的高贵。

他身材高大却并不臃肿。

他面似刀刻而神采奕然。

他缓缓地走来,步态从容不失风度。

在他身后,也有着与他步态一样的人。

她们是许多人,许多的年轻美人。

她们有十六个,分为两列跟在这位黄金般华贵的金公子身后。

她们身着白金相间的长裙,面蒙白金相间的轻纱。

她们就那样安静地跟在他后面。

他迈左脚,她们便迈左脚。

他迈右脚,她们便迈右脚。

他们的确只是一个人。

莫明琪怔了一怔。

她见过黄金,却没见过这样一个好似黄金制成的人。

她问向白衣公子:“他是你的朋友?”

白衣公子道:“不是。”

莫明琪道:“既然不是,你怎知他会来?”

白衣公子道:“因为我知道有人邀请了他。”

莫明琪道:“是谁邀请了他?”

白衣公子道:“是我手中的酒。”

莫明琪道:“原来他也是个酒鬼。”

白衣公子道:“喜欢酒的人不一定是酒鬼,正如喜欢剑的人不一定是剑客。”

莫明琪道:“他会买你的酒么?”

白衣公子摇了摇头,道:“他不会买。”

莫明琪道:“既然不买酒,那他来做什么?”

白衣公子道:“他来赢,赢这一场赌局。”

莫明琪道:“要想赢下这场赌局需要十万两,他能赢么?”

白衣公子道:“他当然能赢。”

莫明琪道:“难道他家里有一座金山?”

白衣公子道:“不,他家里有一百座金山。”

莫明琪哑然失笑,她瞪大了双眼,她的双眼本就很大,她本就是一个眼睛很大的姑娘。

莫明琪道:“这么有钱的人,他是谁呢?”

白衣公子道:“自然是天下最有钱的人。”

莫明琪道:“难道他是天下第一富商金满堂?”

白衣公子道:“是的。”

听到他的答复,莫明琪却笑了。

她感到很滑稽。

莫明琪道:“他不可能是金满堂。”

白衣公子道:“为何不可能?”

莫明琪道:“金满堂是个又胖又矮的老头,他最多是金满堂的儿子金良玉。”

白衣公子道:“是的,他的确是金满堂的儿子金良玉。”

莫明琪不解,皱起了眉头,问道:“既然他是金良玉,你为何却说他是金满堂?”

白衣公子笑道:“因为金满堂与金良玉是一个人。”

他这番话令莫明琪更为不解。

他说了许多奇怪的话,但莫明琪只觉得有趣。

可即使是面对一个有趣的人,也没有人能任他戏弄自己。

莫明琪便觉得自己被戏弄了。

“一个是又胖又矮的老头,一个是玉树临风的妙公子,你如何敢说他们是一个人?”

她的语气像是一只被偷走了鱼的猫。

猫生起气来是绝不会顾忌你曾经给过的恩惠与乐趣。

白衣公子徐徐道:“因为爱金满堂的人也爱金良玉,恨金满堂的人也恨金良玉,想侍奉金满堂的人也想侍奉金良玉,想杀金满堂的人也想杀金良玉。金良玉因为金满堂才成为金良玉,金良玉就是金满堂。”

莫明琪皱起了眉头。

她并不愿理会这样的问题。

她只在意那些简单而直白的快乐。

她的眉头很快舒展,她不喜欢花费太长时间在一件不适合自己的事情上。

就如同面对那些好看却不适合她身材的衣服,看一看,也就扔了。

她指着金良玉身后的女子们问道:“她们是什么人?”

白衣公子道:“她们都是同一个人。”

莫明琪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她们都是金良玉罢?”

白衣公子道:“是的,她们都是金良玉。”

莫明琪白了他一眼。

她现在有了许多问题,不过并不需要她提问,因为能够解答这些问题的人已经开了口。

“她们被称为十六金侍,负责金良玉的一切事务。她们寸步不离金良玉,她们从生到死都跟着他。”

莫明琪缓缓道:“是不是金良玉死,她们也要死?”

白衣公子道:“她们为金良玉而生,自然也须为金良玉而死。”

莫明琪望着她们,望着那十六个婀娜少女。

她叹道:“看来他们的确是一个人。”

在他二人谈论金良玉时,金良玉也已走到了他们面前。

莫明琪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一点纨绔子弟的模样。

他的确也是一个极有风度的谦谦君子。

他看上去与其他的文人仕子别无二致。

除了那一身的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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