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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白驹早过隙,流年一掷梭。

氤氲檀香萦绕的宫殿内,云衣乌发的女子执起画笔,流畅熟练的描摹人像,一缕烟雾自炉中汲汲流泄,周身清静之气异常婉约,显得与奢华宫殿格格不入。

不久,昭威凛凛一猴王,跃然纸上。

莹莹月华倾洒,给那神气十足的猴王镀了一层柔光,活灵活现似在眼前,她看画多时,方舍得落下笔,走至窗边负手而立,一瞬间愁肠百结。

望月之夜,星幕沉沉,仿佛揉碎了期颐中的曙光,随意泼洒在浓墨之中。

静站许久,她问:“神界的月亮,和下界的月亮,会有甚么不同呢?”

回应的,是针尖落地都能听响儿的寂静。

荣锦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愿勾起相思,不敢出门看月,偏偏月进窗来,害我相思一夜。

她缓缓倚坐在窗台,声音缥缈:“仙道茫茫,庸人寄望成神成圣,不知整日压迫得没个盼头。你瞧这里,明月孤云,清寂寥落,笑也不是笑,哭也不是哭”

亘古而冗长的寂静时光里,生活苍白单调,哪能及上精彩恣意的自由。

静悄悄的殿中,突兀亮起一道清丽女音,“山明水秀半偈心,荣锦,你修禅不清静。他逼你破了你的清心,破了你的道。”

循声,荣锦扭过脸,面向游走在朱案边的身影,“一目修道一目清,如果我遮住一只眼睛,却看不见什么道,只想着他了。”

“愚痴。明知尘世苦,就这样还要回归痛苦之中,追求得不到的虚情,而厌倦唾手可得的一切。”

苦吗,要是相爱苦,那想不出还有什么甜的。

荣锦笑一笑,“情使保真者少,困惑者多,像我自出生之日起,便注定要承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相比之下,我不觉得念我所爱为苦,我情愿迷失。”

沈燃灯一面听着,一面审视栩栩如生的美猴王像,目中掠过一丝嘲讽,

果然只有真正动了情,才会明白情这个字的厉害与珍贵。

——————

秦川之国占八百万里广阔海域,四位守国大臣护卫东南西北四角。

南面为陆,边界曰平阳城,守者叫勇啸,吼声如雷电掠空,骁勇残恶,亦名狡童,战时不听善言,不闻善意。

一守者叫衰没,振翅便三百万里,巨手覆天地之光,赶日托月,可毁山河;一守者叫千世摩尼,常以端正美貌示人,战时显化忿怒裸''体相,背后九百九十手,都持金法杵;一守者叫照万恶,发如红焰,形有九头,头有千眼,八足,足立山巅,身越汪洋。

法神归后,申以亲力之劳,众神惊讶她事必躬亲,俱不知是影子终于光明正大活跃天日之下。

沈燃灯在乎排场,出行必随三侍,侍女玉指素臂,丰腴圆润。一侍女右手拈九心海棠花,左手托一海棠花盆,以示本体之相。一侍女双手捧宫室盆景,这是镇地法神殿,浓缩为盆景,示做居处。第三位给她打方顶幡盖,以示庄严神威。

执昔年荣锦初登神位之时立得规矩,每半月之诰二日下令四大臣守城,沈燃灯亲率异兽、荒神、天人等众,探察神界万类善恶邪正。

若闻毁戒谄佞者,多嗔少施者,俱以规则束之,若闻恶多修邪者,妄言不敬者,俱用小邢惩之,若闻娈女淫掠者,勾结妖魔者,俱从大刑戮之。

而好斗恶战者,逆反规律者,一律打入铁围山,永世不得超生。

法神殿与秦川,沈燃灯一手遮天。

百年光阴转瞬即逝,风云拨弄之下,有冉冉升起之新翠,有黯然消逝之星君。

“唰哗哗——”

罡风浩荡扫过崖畔,卷动漫天流云,海上白色浪涛翻滚不停,犹如惊雷拍岸,振聋发聩。

离海面不远处,一裸足女子站在巨兽的肩膀上,懒散观赏壮丽辽阔的景色。

海浪拍打着岩石,她一身蓝白相融长裙如同落入海中的明月,青丝如瀑散落身侧,周身犹如笼着一层轻烟薄雾。

游云绮霞之下,只像是为她披上一层朦胧禁忌的色彩。

每年丙申日,荣锦都会来平阳关隘,一呆就是一整天。

把守平阳之臣是四城主中唯一的凶兽形貌,其状似罴,掌无爪,有目而不见,有五脏而少灵台,知人性。遇善则行恶,遇恶则顺服,曰勇啸,又名狡童。

望着天边残红如血的夕阳,荣锦一面想起丙申之日,是沈燃灯送她走出秦川的日子,是她重获新生的一天。

一面又想起成神以后,沈燃灯亲笔手书,一句“皇皇穹苍,遥遥平阳,食我血肉,慰尔角殇”引她入秦川,但满怀期冀去接人,等来的是半年折辱。

“你说秦川之主与肃杀令牌,是我合适些还是燃灯合适些?”看着身旁人面鸟身的青耕,荣锦淡淡的笑问。

“自然是殿下您。”青耕扇了扇翅膀,恭敬的回答着。

荣锦微笑着点头。又问:“前些时狐族来了谁啊,为何逗留今日才走?”

青耕奏道:“涂山白狐力压全族,谋得族长之位,按例朝拜女娲娘娘,娘娘赐有苏姓氏,她前前后后来了几回想拜您,沈大人打发了。”

“狐类天生灵鼻,连胡仙儿也看不出破绽,便知燃灯不单空有我样貌,还仿去了气息举止。”荣锦有些高兴。“如若学我半分决断力,接手神界事务就不差了。”

类己,是前人对后人的至高赞赏。

此事上,青耕只敢暗中惊异,不敢多嘴。

过去青耕发觉,秦川八万众属都以沈燃灯之命是从,她素怀奇谋忠心死节,七百年不肯屈服沈燃灯,又沉得住气等荣锦回天,荣锦却不追究叛徒,青耕便推断,殿下想把秦川王位送给她。

“沈大人智慧超群只是一颗灵心蒙尘,于是敏锐度弱了,觉悟就低,觉悟低了,远见就少了。”

听完,荣锦怔了下,“你有如此见地?”

青耕垂首道:“不敢负殿下盛名。”

荣锦笑容璀璨,似乎对青耕的通透很是满意,“她遇事过于良善,总宽罪恕人,我不在了,你好生辅助她。”

“呼呼呼——”庞大的凶兽立刻竖着耳朵直起身子,宽大的方鼻重重吐息,仿佛问荣锦为什么要不在。

荣锦却无睬他的意思,勇啸急性,躁动得坐立不安,他体型巨大,稍微一动便带得地动山摇,使得荣锦抓着兽耳仍站不稳,只得赤足走下了棕毛柔软的阔肩,踏上青耕羽背。

勇啸与她正面相对,敦厚一笑,伸出宽厚的黑掌托在下方,将一人一鸟捧在手心,又招来万千花瓣聚在四周,荣锦烦躁的一挥衣袖,吹散了半捧。

勇啸委委屈屈,再度送到面前。

荣锦:“讨好也没用,你半点不听话,我说过多少次,遇善不许行恶,要是她路过这儿,不准吐火烧她。”

“噗——”乍听此言,青耕低头憋笑,不知怜香惜玉的莽夫,定又烧得沈大人灰头土脸了。

忽听厌烦的人,勇啸趾高气昂偏过头,硕大的鼻孔喷出阵阵炙热的白气,灼得空气也扭曲了些。

真是恶性难驯。

荣锦摇摇头,淡淡一笑。

她只知自己培养出新神之后,陪爱人赴死便是圆满。殊不知狐狸见她是要报话,如今那大圣压山下正好一百五十年整。

孙悟空没死的实情,沈燃灯不可能告知荣锦。

到头是一场阴差阳错。

沈燃灯春风得意,因有人为她铺一条康庄大道,继续充当神尊五十年,她身后就是荣锦,一些上等神仙即便知道受的是假神辖制,挑战不起权威,也只当瞎了眼。

有一回,陆压送来荣锦凡间遗落的物件,发现荣锦的魂灵非但不转好,甚至即将到达崩散边缘。

得知是荣锦自己不愿,瞬间想到她一心求死的缘由,妒嫉之下,再三表示愿意陪她游历四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反遭到荣锦冷面拒绝。

依荣锦无情的性子,遭拒绝非意料之外的事情,只是陆压一想到她当初肯与孙悟空游山玩水,情痴成怨,更是妒恨不平,拂袖独自回了昆仑,再不管破魂咒一事。

破魂咒倒不是以摧骨毁髓出名,之所以破魂,是因为这破坏是连续性的,

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几乎再不会有完整的魂魄。

更棘手的是,荣锦铁了心不肯修法身。

渐渐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妙,可是荣锦身为规则的主人,肩负整个天外天的责任,他们不觉得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有何错误。

执掌规则的人一日在位,战火侵袭的岁月就会一日远去,哪怕是散为荒魂,可她只要在那儿,便是平衡,是标杆,是他们获得庇佑的唯一来源。

能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无论对方是神是妖,荣锦都不可能同归。

她深深认识到,原来成为强者,也未必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师门或好言相劝,或重语责骂,这个向来尊师重道的人首次当了耳旁风。

九天玄女想要抹去她的记忆,一心一意使荣锦呆在神界,不料事发,荣锦执意与她断了同门情谊,

忤逆不孝,孤恩负德,不禁令人心寒。

为她遮风挡雨的师门,居然连一只石猴都不如。

伏羲大怒她私心甚重,从不把神界安定放在心上,逐出了女娲神殿,扬言日后是生是死,两方毫无干系。

荣锦于是自生自灭,任由魂魄一天天散去,堪成强弩之躯,已经慢慢从手化为无形了。

想来命不久矣

想来重逢之日不远矣。

天外天一些上神枉自唏嘘,他们难以理解,高高在上的天神应该悯怀众生,为什么只把自己的心送给一个人。

苍天本无情。

这日,天气晴好。

秦川中心在深海海底,荣长渊却劈陆地为国,国中分九殿十二宫。

海域广阔,奇特美色尽在九奏天宫一隅,宫苑设有请巫台,奢华程度相较殿宇也不会差到哪里,堂皇大气,古老久远。

风起,四下青铜铃响,有男拨琴击神乐,有女甩袖飞巫舞,身着奇服貌美,一神一色尽泛胜光,然近触就散,令人疑目为病。

请巫台下有一汪净池,名曰太好,池边落一座凉亭,亭上有牌匾而无名。

“咳咳”

观世音刚刚踏入太好池,便听见亭子里传出一声声压抑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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