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闻听此言,毫不犹豫的张弓搭箭。
嗖嗖两声,连珠箭已离弓而去。
还在眯眼寻找山洞内射击目标的两个黑衣人,喉咙上几乎同时多出一支箭,两人下意识的扼住自己的颈部,瘫软倒地。
一群吃瓜群众散在店铺旁,表情各异,大部分人被吓出了表情包。
古烈从后走出和田伯光耳语了几句。
田伯光立刻大声道:“兄弟们,准备好射击,掩护这位兄弟,不要让龙虎帮进来一人!”
七八个壮汉马上从左侧店面里走出,或蹲或站,拉满了弓。
“各位兄弟,都先回去,我一个人够了,缇娜,你也跟着他们去店里。敌明我暗,还有人能在我面前讨到好?”
“各位大哥进去吧,我男人十年前是红城的箭术冠军,有他在,对面过不来人。”缇娜挺起了胸膛,想起了赵哥拿起弓箭前后截然不同的气质。
此时,赵广站在通向洞外的涵洞后段,双脚一前一后,手中短弓搭着一支普普通通的箭,箭头呈淡黄色,是一支手工打磨的兽骨箭头。
乍看上去他平平无奇,不如田伯光手下握着的长弓拉风有型。
可没人敢小看他,指哪儿射哪儿的威慑力太大了。
山洞通往外间不长的涵道并不是完全没光,却因洞外阳光灿烂而使得视力有了偏差。
从洞外看向里面,需要有足够的时间让眼睛适应视差。
所以,当山洞一片金黄色的阳光里再次有人影晃动靠近,赵广并没有动。对面射来了漫无目的的两箭,他不为所动。
直到有两个人影去搬动地上尸体时,众人听到了弓弦声,还是连续的两声。
两人都被射中了肚子,一时未死。
受了重伤的两人惨叫着哭嚎求救,却一时没人再来。
躲在暗处穿连帽衫戴黑帽的陆去病,拍了拍兴趣盎然看戏的小白和麻将肩膀,拉着两人悄无声息的走了。
半道上,麻将不解的拉拉陆去病衣服:“哥,还在开干呢,都死了这些个了,后面的剧情可带劲了。”
“接下来的场面不是很无聊就是很血腥,不适合你们两个小孩子看。”
“为何?”小白皱眉问道。
“赵哥教过我们,有机会故意不射死目标,是为了围点打援!
如果对面没有经验丰富的狙击手或军事技能强悍的士兵,接下来的场景可能很血腥,赵哥一定会让盲目救人的龙虎帮死伤一批。”
“如果有呢?”
“那就无聊了,无非是观察,试探,对射,被爆头。”
“哥,照你这么说赵哥一个人就能挡住龙虎帮进地下城?”
“没错,他一个人够了。”
“万一做不到呢?”
“当狙击手是疯子时,没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到的,何况田伯光和古师傅他们都在,全民都发动了起来,不明情况的龙虎帮和傀儡人不会有机会进来了。”
“哦,毕竟有好戏看,拉我们出来干嘛?”
“嗯,有事?”
“是,要做一件不太合法又事关重大的事儿。”
“哥做的事儿就是合法的事儿。”麻将毫不犹豫道。
“没错,杀谁?我帮你!”小白更是杀气外露,摸出了峨眉刺。
“那倒不用,你们替我望风兼吓人。”
……
十几分钟后,小溪边一间破烂的木屋前。
陆去病背着个双肩包,像一个问路的学生,很有礼貌的笃笃笃敲门。
很快一个皮肤黝黑,表情苦大仇深,长着五边形脸的男人开门探头。
“你们是谁?”他颤抖的右手藏在了背后,手上有把铝制的菜刀。
“我是缇娜的弟弟,有件事来通知你。”陆去病笑容可掬的轻声道。
“胡说,她哪来什么弟弟!”五边形脸顺手就要关门。
麻将在路上已听陆去病说了此行要找的人和要做的事儿,哪有耐心和他纠缠,猛然往前走了一步,右肩狠狠撞在了门上。
嘭的一声闷响。
男子应声飞了起来,身体撞在屋里的桌椅上,稀里哗啦一阵响。
等他忍痛站起,三个少年已出现在屋内,门也被关上了。
“不要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反而是来救你的,张民权,能冷静的和我聊聊吗?”陆去病和蔼可亲的捡起一张木凳,一屁股坐了上去。
一柄带刀鞘的长刀搁在了腿上。
“你,你们想干嘛?我没钱的。”
“你高估了自己的财富,我们不要你的钱,只是来和你聊一会儿,顺便通知你一件事儿。如果你同意,过会儿请你离开地下城几天,当然,有可能你自己都不想回来。”
张民权虽然惊讶陆去病怎么知道他的姓名,却更害怕了。
那个大高个想宰了自己,明显易如反掌,为何这个笑嘻嘻的少年又这么客气。
“说吧,什么事儿。”张民权站了起来,一副任人宰割放弃人生的模样。
陆去病笑嘻嘻的看着张民权,似乎嫌屋内十几瓦的灯不够亮堂,掏出手电认真端详他的脸,像是在观赏一件作品。
这番操作可把张民权吓的浑身发抖,以为陆去病有龙阳之好。
“你知道吗?缇娜的老公赵广找来了。”陆去病悠悠来了一句。
“那,那又怎样?”
“他是个疯子,一直在灵山精神病院治疗。”
“关我何事?”
“半小时前,他射了黄老板几十箭,像豪猪一样的尸体还在北面出口躺着,应该还没冷。”
张民权察言观色,知道此言不虚,刚才黄老板逃跑惨叫的声音传遍了半座地下城,他不可能听不见。
“这位英雄,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说要把所有和缇娜有过交集的男人全杀了,冲她动过手的就多射几十箭,对他还行的就留个全尸。”
张民权黝黑的脸一下涨的通红,转眼又变青。
他忽然醒悟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门口,奋力往外跑。
“呃呃!放开我!”
麻将的长胳膊一伸,薅住张民权的衣领,把人给拽了回来。
“向你介绍一下,我们三人都是灵山院长大的孩子,算是赵师傅的徒弟。”
“不要啊,不要杀我,我做错了什么!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