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粮已经收割了。田里满是谷物的茬子，新来的流民帮助孩子们在耕种秋粮。
小一点的就跟在后面捡拾着地里撒出的种子。大一点的就帮着扶着犁，铁犁划开土地，带起泛着黑色的泥土。旁边还有那几个大大的粪堆，虽然散发着不好的味道。
但孩子们和那些人脸上的笑容却无法否定。
李山和徐先生此时站在了一边看着这下面劳作的场面。
“先生觉得下面的场面如何？”李山微笑着说着。
“自作，自劳，自食，以自己的方式换取学习的权利。他们做的很好，孔夫子在《论语·卫灵公》里讲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说的就是君子要求的是自己，小人要求的是别人。”
“县令让他们自食其力，在我看来是他们成才的关键。”
“徐先生，先生不必恭维我。这样干一方面是减轻我自己的压力。一方面也是不要让他们忘了学习和生活，哪个来的简单？
至于先生说的让他们成才那是后面才能考虑到的事情，至少现在的他们只需要好好读书！”
徐先生站在那里思索了良久，说了一句话。
“县令不我还是叫你都护吧。这世间的各种事都是在变化中产生的。什么都在变，所以《道德经》里才有。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兵法中也有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道理。
与都护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我发现都护心中似乎有着一缕固执。他操纵你好像想改变这个世界。你好像很盲从这份道理。”
李山看着下方劳作的学生，良久后说道。“这些道理！都是正确的。是无数人血与火里总结出来的经验。我想让他们在这个世界试试。或许能改变这个世界呢？”
徐叔达听了这番话后，突然抚须大笑道“果真是天赐的福缘！”
“恭喜都护，以得天时。”徐叔达在一旁向着李山说道。
“天时或许吧。我从没想过那么多。”李山转过身靠在栏杆上。
“我现在想的，始终只是怎么让下面这群人过的更好一点。”
“这就是民心啊。”
“天时地利人和，此为胜之三局。如今你不知不觉间已得其二。或许你真的有终结乱世的力量。”徐叔达在一旁说着，没有了刚才的高兴。似乎在为大唐的灭亡而感到惋惜。
李山咧了咧嘴笑道。“真的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以我如今的能力也就只有这样了。”
徐叔达站在一旁，俯视着斜靠在栏杆上看着他的李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如今我已经快到半百了，已经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此生我不会到都护帐下听用！”
“我明白，当时我去请先生的时候，先生在那里思索良久。我就懂得先生的意思。”
“都护那日我只想你是请我来此，是为他们讲授学问。如今我知道了你的志向，我也懂得。你开这所学堂的意义！所以我在这里向你要一个特权。这个只属于这所学堂的特权。”
“先生请说！”
“从今天开始，不论往后。一旦都护有成，我要你所有的政令都不能进入这所学堂。”
李山听后微微皱眉说道。“我要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