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之上，灰雾蔼蔼。
无尽的死气和尸气自河面上升腾，密密麻麻的水鬼在河面上游弋，张牙舞爪，想要拉船上的人堕入黄泉水中。
许言坐在摆渡人的小舟上，回首看向九渊鬼市方向，不断总结着这一次的鬼市之行。
这是他第一次前来鬼市。
尽管中间过程稍有波折，但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
同时，九渊鬼市中的种种，也让他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知道这个世界远没有阳世天京城中看到的那么和平。
在大乾盛世之下，有太多太多的阴暗和邪恶滋生。
就像窥心鬼说的一样，九渊鬼市第一层中，卖的最好的商品，并不是法宝法器，丹药修行法之类，而是人皮傀儡。
是那些邪道修士和妖魔找到美貌少女后，剥皮炼魂，制作的美女傀儡侍女，魂魄永远囚禁于傀儡之中，永世沉沦，不得超生。
毕竟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里，美色都是一种资源和财富。
至于这些美女傀儡是什么人购买的，买回去又有什么用？
许言并不愿意深想。
因为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人性的黑暗和底线。
而按照狐夫人的说法，九渊鬼市第一层都是散客，散客最多就是带来了客流，真正的大生意，还要看后面几层！
真正好玩的东西，也在其实都是在鬼市的第三四层，有一定的门槛，门槛又不会太高。
这话想想也能理解。
毕竟鬼市前两层招待的都是没什么钱财和实力的散客，好东西肯定轮不到他们。
而鬼市的后面几层又太高端，针对的都是修行有成的大人物，他们大多已经过去了沉迷吃喝玩乐的年龄，更加看重自身的修行。
所以真要想玩，最合适去的地方，自然是鬼市的中间几层。
不过，许言并不着急去九渊鬼市的后几层，这一次前来鬼市的收获，已经足够他修行一段时间了，没必要去鬼市的后几层冒险。
否则万一引起鬼市中的某個老怪物注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许言一边想着，一边看向黄泉的河面，看着眼前的滚滚黄色浑浊的黄泉之水，有些出神。
无数的水鬼张牙舞爪，想要靠近摆渡人的小船，却又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不敢太过靠近，只能远远的跟着，瞪着一双双充满了怨毒的眼睛看向他，张牙舞爪着，发出无声的怒吼。
或许不是没有声音。
只因黄泉的水浪声太大，淹没了水鬼们的鬼啸声，让船上的人难以听到。
“尸水，阴气，尸气，死气，怨气……”
许言施展气运金瞳，静静的看着黄泉的水面。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
并没有去窥探黄泉的核心，以及黄泉上空的禁忌，仅是看着黄泉的水面，在心中不断分析着黄泉河水的成分，以及黄泉水鬼的情况。
最后他发现，眼前的黄泉还真不是一条普通的河。
黄泉中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尸水和阴气的凝聚，中间还夹杂着无尽的尸气，死气，怨气等，死亡负面气息。
这让许言不得不怀疑，在黄泉本质就是一条阴河，只不过在其源头处，埋葬了无穷无尽的尸体。
尸体腐烂，化作尸水。
尸水源源不断的汇入阴河之中，最终化作了黄泉。
只是问题来了。
要多少的尸体，才能凝聚出这么一条磅礴浩荡，看不到尽头的黄泉？
恐怕就算是将神州千百亿百姓全都屠戮殆尽，葬入黄泉的源头，也打造不出这么一条黄泉啊。
“所以说，这个世界的秘密真的很多。”
“黄泉如此，归墟也是如此，甚至就连九天仙界和冥土，也难以让人理解。”
“还有那星空星辰，究竟是神话传说中的苍穹点缀，还是如前世星系宇宙那般，自己脚下的大地，也只是宇宙亿万万星辰中的微不足道一个？”
许言神思飘远，越发感觉到自身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