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同一时间。
随着“咔嗤”几声细微响动,地道密室大门应声大开,柳询两手负于身后,快步迈入,随后大门再次紧闭。
沿着台阶步步往下,柳询长袖一扬,天花板上吊立着的火盆倏然燃起,昏黄火光顷刻照亮整个地下室,映出数十个杂乱堆砌武学秘籍的巨大木柜。
重重木柜尽头,赫然杵立一座白玉石台,玉台规整摆放一只沉香锦盒,其正上方挂有一副美人丹青图。
美人面容娇丽,着一身素白衣裳,正嬉戏于月季花从中,周身姹紫嫣红衬得她灼灼如华,一颦一笑如春风化雨,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柳询长眼微眯,凝眸注视着画中女子,指尖落在她俏生面庞,来回轻柔爱抚,眼中流露出无尽眷恋。
打开锦盒,推开压制在上层的秘籍,取出一枚挂有殷红流苏的月季花形和田玉,玉身正反刻有两字,一“萱”,一“询”。
白润玉石正中夹杂着一抹殷红,其中暗流涌动。
柳询指尖微颤,沿着那花型边沿细细描绘,最终停驻在那“萱”字上,长叹一声。
“你如今还好么?萱儿”
“将一无所知的女儿送至我身边却又不愿见我你究竟是何意?”
“究竟为何为何不辞而别为何当初就是不愿信任于我萱儿你究竟为何”
七尺男儿杵立画像前痴痴自语呢喃,周围安静地只有“噼剥”炸响的火盆。
顾迁迁跃至屋顶最高处,觑眼紧盯着密道入口,拳头攥紧,眸光黑沉。
大门有一人径自走入院中,无人阻拦,不用想便知定是那宗主夫人,周峰主周曦羽。
顾迁迁身子压得更低,凝眸注视着她走入柳询寝殿。
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柳询从密室出来,谨慎地环顾四周一圈,也移步到寝殿。
一道人影自屋檐闪身落下,随即紧贴在寝殿后方,竖耳全神贯注试图探听一二。
“柳询,你是否太过分了些?自从收了那新徒儿,便将玉容撂至一旁,你这是为人父该有的样子吗?”
“我就不明白了,就算那顾迁迁资质再怎么好,你也无需这样吧?你莫不是瞧上了小姑娘年轻貌美”
“住口!修得胡言乱语!”随着一道厉声呵斥,妇人终于停止喋喋不休。
“两派联姻,你们教唆我师傅,使尽下三滥手段,逼迫我娶你进门,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交易,我于你这么些年已是处处忍让,在人前给足了你面子,劝你莫要得寸进尺,信口胡诌!”
而后是一阵沉默,又逐渐传来妇人的低声啜泣,柳询语气带上一丝疲惫,终是缓和了声色,温言软语哄劝了好一会,才将那周曦羽打发走。
顾迁迁躲在窗外,无声冷哼,瞬息间闪身回房。
另一边。
玉鲤百无聊赖撑头坐在茶几边上,两脚轻晃,一手端着茶盏,拿起,又放下,复又拿起,没事找事,撅着嘴皮斜睨身旁男子。
难得见墨衍如今日这般沉静,印象中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模样,倒鲜少见到他这副严肃专注的神情。
见他一手执笔,一手快速翻阅账册,偶尔在册页上圈点涂画,薄唇紧抿,满脸不悦。
边上执事掌柜垂首侍立在侧,不住抬袖擦汗,大气不敢出,偶尔还朝玉鲤这瞥两眼,似在猜测二人关系。
玉鲤觑眼瞧他,与那执事掌柜眼神对上,微耸了耸肩,明确暗示自己不是什么救星,让他自求多福。
翻页声骤然停滞,“啪”地一声,狼毫笔被拍到桌上,墨汁飞溅起两滴,不偏不倚飞到那掌柜脸上,他颤手擦了擦,登时脸上两道污黑墨痕,尤显滑稽可笑。
墨衍将账册潇洒朝身后一抛,册页在半空中成片翻开唰唰作响。那掌柜脸色一白,连忙慌张上前接住账册,揽在怀里,而后径自敛衣跪下。
“我不与你废话,拿真账册来,否则你现在就卷铺盖走人!”墨衍极其自然地夺过玉鲤手中的茶盏,自顾自抿了一口。
微烫的茶水寥寥飘着白雾,却暖不了他眸中寒霜。玉鲤忽然觉得这师傅冷起来也挺好看的,起码不晃眼睛了。
“墨公子!在下不知您在说什么什么真账册就这一本账册啊?”那人强压住情绪,故作镇定,试图继续狡辩,奈何两腿站站抖个不停。
玉鲤嗤笑一声,觑眼瞧这执事掌柜,明明跪在地上都快抖成筛子了,她一个外人都觉不对劲,还要强行嘴硬?
“不服气?自己翻开瞧瞧我圈点的地方,倘若你能一条条分辨清楚,我便信你。”墨衍未曾抬眸看他,捻起杯盖轻扫拂茶叶,吹了吹气。言语不徐不疾,却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