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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两日的时间过得很快。
无论起初的上官离是如何不敢置信,直呼有阴谋,一场鸿门宴,但这张请柬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小到侯府奉承的珍馐佳酿,大到满目的达官显贵,潜在客户,总之,这寿宴,她非去不可便是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上官离依旧为这次赴宴做足了准备,即使囊中羞涩也去赶了件新衣服出来,虽然颜色不鲜丽,花色也有些过时,但好歹布料上档次了些,进去混一遭应该不至于丢脸。
“祖宗,你别照了,快去吧,要迟到了!”晏娘子杵在马车前,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来。”上官离对着铜镜正了正衣冠,捧着她精心准备的寿礼,赶紧赶慢地坐上了马车。
晏娘子怒目瞪她:“磨磨唧唧的。”
上官离赔笑,心里却不觉得有什么。这晏娘子原是她对门的酒楼老板娘,素日里多有帮衬她,二人关系便也处得不错。谁料世事变化,噩耗接踵,晏娘子一朝丧夫,酒楼也关了,万念俱灰欲要自缢,恰巧得上官离开导搭救,自此便留下了。此后二人一齐经营着百鬼集,上官离主外,晏娘子主内。只不过百鬼集近来的生意却突然一落千丈,晏娘子这几日也是焦灼得很。
“教你的礼仪记住了没?”
“同是粗人,你那礼仪可不好使。”上官离打了个哈欠。
“别跟我杠!”晏娘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都是显赫贵人,怕你失礼丢了脸面。”
“无妨。见招拆招。”上官离仍然漫不经心,二郎腿快翘上了天。
“整天没个正形!你可小心些,鬼知道那戚家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凡事多留个心眼,知道不?”
上官离懒懒地点头,态度很是轻慢,欣然遭了晏娘子一顿骂。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抵达了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定国侯府。
上官离掀开帘子,利落地跳下车,看着眼前装点精致,十分气派的大牌匾,由衷感慨道:“想当年,年少轻狂,我也曾被这定国侯府踹出过门,唉,真是,人生无常。”
晏娘子揣着胳膊,坐在马车里冷笑一声:“屁话真多,赶紧进去吧!”
上官离朝她招招手:“此去艰险,永别了,我的晏娘!”
晏娘子直接拉下了车帘,半分余光都没赏她的。
上官离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抱着她的贺礼,爬上了台阶。
守卫拦下她:“站住,侯府重地,闲人止步!”
上官离清了清嗓子:“我来赴宴。”
守卫一听怔忪了一下,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生硬道:“请帖。”
上官离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纹绣精致的请帖,直直举到那守卫眼前,还颇为得意地晃了晃:“定国侯府,烫金镶边的,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了没?”
守卫盯着她,问道:“你是,那个阴阳师?”
上官离扬了扬下巴:“如何?”
守卫立刻转身对旁侧的小厮说了句什么,小厮点点头,忙不迭地回身进去了。
上官离余光瞥见这一幕,心弦一紧,不动声色地按下眉头。
守卫对她行了个礼,接过她手中的贺礼,躬身道:“小的冒犯了,请进。”
上官离颔首,暂且先把犹疑不解抛诸了到了脑后。下刻故作潇洒地拍了拍衣袖,一副拿乔姿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不比寻常官家,好歹是朝中一品武将封侯时赐的府邸,如何堂皇富丽自是不必多说。
整个院落乍一看端得是雍容华贵却毫不落俗,入目皆是绣闼雕甍,珠玉锦绣。两侧飞楼插空,植着高木沉香,绿草葳蕤,中庭一道汉白玉桥,桥下有莲叶田田,双龙戏水,似叹似息,相映成趣。
不似个武夫的院子,倒像是朝中逍遥不羁的闲王才有的品味。
梦中情院也不过如此了。上官离嘴巴微张,遥想着日后发财了也要照着这侯府建制的模子整个一样的!
还未及回神,蓦地听闻身后一道夸张的吆喝,有些不怀好意一样:“哟,这不是上官仙师吗?”
上官离转过头,迎面走来两个有些眼熟的人,再一看,这不是上回来百鬼集接戚行野的人吗?
柳明召摇着折扇,微笑着点头:“在下柳明召,上官仙师有礼。”
而另一人想必就是传闻里是眼高自负的蒋文殊了。此人最是跋扈,立在那里,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满眼皆是传达着同一个意思:瞧不上!
“柳公子,蒋公子。”上官离作了两个很是标准的揖。
“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进侯府走一遭了。”蒋文殊低眼睨道,满脸不屑。
上官离:?
不止蒋文殊,宴厅里外都有人注意到了这位天外来客,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会请来个阴阳师?”
“这种卑劣的歧黄歪道怎会出现在此?”
“怪哉怪哉,这里,确是定国侯府上吧?”
哦对。上官离想起来了,就算鬼患再起驱鬼捉鬼供不应求,就算她略有名声,手握第一鬼屋,人见了她或还能尊一声仙师。但在这群人眼中,她还是个格格不入的异类,他们骨子里睥睨她这种身份低劣的阴阳师,轻贱这个职业。
对,对,人人都瞧不起,人人都能羞辱她两句,她几乎可以确信这是场鸿门宴了,甚至心眼子里的退堂鼓也隐有了声音。
上官离窝着火,挤出个勉强的微笑,心里已经把他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不行,要淡定,要忍耐。
蒋文殊摇摇头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说罢便和柳明召一齐入了席。
上官离深吸一口气,决定不与傻鸟争长短。
“这位客人,请这边上坐。”
她跟着侍婢往里走了没一会儿便停了脚,毕竟只是平民身份,只得了个堂下位,不过也无妨。